在很多人心目中,医疗应该是这样的:
花几块钱,挂个最好的专家号,耐心细致的服务,不用开这个那个的检查,买十几块钱的药物,回家吃完、就立马痊愈。
否则,就是过度医疗。
印象中,不少人都认为,中国看病难,看病贵,中国医院的公益性没有得到体现,医生治疗过程中以经济利益为导向,开大处方、大检查、过度医疗,挣钱。
甚至,就连一些同行,也打着所谓“正义”大旗,刀刃向内的砍向其他医生。
其实,过度医疗,并不是医疗规范上的概念,而是医保概念。
有一个权威统计表明,在中国,三甲医院的门诊次均费用只有两三百元,二级医院只有一百多元。也就是说,在中国最好的医院就诊,所有费用全部加起来,仅仅只有几十美元,不足美国医生非预约挂号费的1/10。比如在美国,一个号就至少要500美金。
而在我国,无论检查还是药物,都是有物价部门予以制定,各种诊疗操作,有明确的指征和规范,医生所拥有的弹性空间,很低很低。
中国事实上给国民提供了远超于国力的医疗保障。医生的劳动报酬和服务价格被压缩,但医生的工作强度被拉长。可以说,中国医生,是整个医疗体制利益链里面付出最多,回报最少,最受委屈的群体。
这话不是我说的,是烧伤超人阿宝说的。你如果不认可,去找他撕,反正怼他的很多,也不差你一个。
我就是个转话的,懂啵!
但是,高强度的工作,低廉的薪资,没有安全感的环境,导致人心浮动,没有多少人愿意学医,从医的要么容易流失,要么被迫降低了行业道德水平。这一点,不容任何人置疑。
对此,上海同济大学附属第一妇婴保健院院长段涛曾直言不讳:现在我们有一个悖论,不太好听,就是我们在聊的时候,有的领导说你们医生的收入不少了,虽然说你的台面收入不多,但是你还有那么多的灰色收入呢,就不要再提改了吧,你们再提改,其他人怎么办。你们实际收入全都加起来,不算低了吧。然后一转身说,我们要坚决打击红包、回扣。红包、回扣是入刑的。这是一个悖论。一方面说要提高待遇,一方面说你们差不多了,但是又说这是不合法的收入。
其实,医生的诉求很简单,给医生一个体面的生活,他不至于一大早起来去挤公交车,不至于要他去天天为了省点钱给孩子读书,去节约那十块二十块钱的饭钱吧。我希望他有一个前提,得有一个合理合法合适的阳光收入。
希望政府在医改的时候更多考虑到人性,考虑到医生合法利益。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时候听起来非常高大上的东西,结果落地落不了。这是有道理的。你只讲奉献不讲体面的收入,你不讲这样的合理合法阳光收入的话,你怎么可能可持续呢?
段涛指出,人们希望医疗服务能够又好,又快,又便宜。这基本不可能,在这三种组合当中,你只能选择其中两样,要么高端私立医院,又好又快,但肯定不便宜;要么公立医院又好又便宜,但肯定不会快;又便宜又快的那种低端的私立诊所肯定好不到哪里去。
所以,如其指责医生过度医疗,不如去指责医疗过度的市场化。
而目前公立医院的医疗服务成本,主要包括物化成本和医务人员的劳务成本两部分,这两部分的补偿机制都存在严重不足。财政拨款占医院收入的比重偏低,医院绝大部分医疗服务成本主要都是依靠临床收入和药品利润补偿,甚至扩大再生产的相当部分资金也靠医院自行筹集,也就是说患者承担着医院发展建设的很大部分责任。
医院物化成本补偿不足,劳务性收费标准明显过低,依靠财政拨款根本就无法保证医务人员工资的发放,更别奢谈奖金了。有的医院甚至考核奖和绩效工资都难以兑现。因为医院是差额拨款单位,在福利待遇方面,凭心而论,不敢和公务员同日而语,就是和同为事业单位的教师相比,那也是“冶”和“治”的距离,差别不是一点两点。
那么,在这种情况下,医院为了能保证职工工资和正常开支,就必须对各科室下达指标,将业务收入与个人收入挂钩。
如此之下,可想而知。
事实证明,过度医疗这个锅,不能让临床一线医生去背!
(文章来源于互联网)